时迁听了史进所言,便沉沉地点了点头,这不但是对大哥的服从,更是打心底里的肯定。
史进也拍了拍时迁的肩膀,道:“你带着二十个兄弟,直往黄家的后院里去便是,越是女人内房,兄弟便越要仔细去搜搜,只是,莫要坏了礼数,唐突了佳人。”
时迁这下就忍不住微微笑了,特别是大哥说的那句“唐突了佳人”,教时迁不乱想都不行。时迁润了下干瘪的嘴唇道:“哥哥为何说越是女人内房,我等就越要去?这你让我又如何理解得好。”
“这都到了什么时候了,大哥我哪里还顾得上开这玩笑。我之所以叫你去黄家的内眷去搜,那是因为,黄天霸既然下得了尸毒,就必定会将解药藏在一个极为安全又与外隔绝的地方,而管这些解药的人必须是心腹中的心腹,不然其后果必定惨痛。故而,在这华阴县里,这黄家的宅子里,只有内眷之地最符合他藏药的要求。此外,这黄天霸之所以藏在此处,必定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一旦尸毒随风扩散,黄家内眷一旦沾染,那也方便医治,以免累计家眷。你说对否?”
时迁猛地一抱拳,朝着大哥史进道:“哥哥,我是彻底服了,遇上你,真是算那黄天霸倒了八辈子的霉,你我这就将那解药暗号无损的带回百草堂去。”
“贤弟慢来,到时候,我将黄家上下控制住了,你们便将这解药直接装车押到原来那衙门前的元宝大街上,到时,我押着黄天霸,再与兄弟相会!再者,一但解药到手,立马派人前去禀报黎百草,叫他带着他们百草堂的人全部都到那里与我等相会。”史进说着咬着牙深深吸了口气,坚定地道:“此事一但成功,不但强敌可破,这华阴县也不守自坚!”
“好!大哥,咱们元宝大街相会,一切小心!”时迁说着便招呼了队里身手好的二十来个人,不消的一盏茶的功夫,这二十人便在这隧道中相互侧着错身向前,一起集结在了时迁的背后。
史进最后拍了拍时迁的肩膀,微微错过身,让时迁和二十个身手相对敏捷的少华山兄弟首先通过隧道尽头的那口枯井攀了上去。等史进着最后一个兄弟的身影消失在了上方井口的时候。史进屏气凝神,细细倾听,除了少华山弟子轻忽的脚步声外,没有任何动静,连一声嘶喊都不曾激起。
来时迁带着兄弟们已经顺利攀上房顶,正朝着史家的后院而去。此时,史进顿了下嗓子,低沉着嗓音,朝余下的兄弟们道:“现在该轮到我们登场了,此番上去,前队要悄无声息,首先抢占门洞侧墙墙角内环等有力防守的位置,以防我们上到地面有意外发生而使行动受阻。等后队的兄弟一同上来时,便快速向前院杀进,将黄家的注意力引到前院来,以分但后院药品装车出院的压力。大家现在都晓得了么!”
“知晓!”众兄弟一气同声地应了。
史进点了下头,将手里刀用牙齿一叼,便第一个徒手撑着枯井的四壁一眨眼地空便攀了上去。这枯井的所在,是黄家宅子中位置偏侧的一个偏院,是个专门用来储藏草料的地方。史进四下一瞧,随地杂乱地丢着一些犁锹农具,而院里却整齐地码放着几垛高高的草料。而这院子四壁皆是房屋,东西南北各一间,而与大院所通的门洞则开在西北角上。史进眼疾手快,双脚一从井口上来,飘然落地便手里紧紧持着腰刀直奔那西北的门洞而来。
此时,少华山的兄弟也一个紧接一个,流水似的,直往水井口上涌来。
史进稍稍将头探出门洞,朝外面瞄了一眼,只见那接连这偏房的小道上没有多少家丁来往,路上除了一个抱着巨大麻袋的汉子在向前走之外,静悄悄的竟无旁人。史进一瞧,心下立刻便乐了。因为,一但少华山的兄弟们全部登陆上来,那么便先赢了三分。而如今这环境之下,安然无恙的上来恐怕不成问题,或许还有更好玩的能拿得出手。
史进想罢回头再瞧那枯井时,少华山的兄弟们已经大半上到了院里来,按照史进之前的吩咐,将院里的各个要点迅速把控,但凡有人察觉,想从旁门攻杀进来,也首先会被埋伏在墙底门侧的兄弟杀个措手不及。
但现在来黄家的人就更本没有料到,他们苦心挖掘的隧道,竟然能被史进识破,而且还被运用到直达黄家内府的偷袭中来。
可是在史进心里,黄家这太过松懈的警戒却引起了他的怀疑。黄天霸的父亲原来也是一员大将,如今的家丁也多是他父亲留下的旧部,论经历和资质,黄天霸这样一个刀头舔血的霸徒,怎么会没有严谨的防备之心。其中必然有不为史进所知的埋伏,或者……史进想到此处,眼前心底不由均是一亮。
那黄天霸必定是没有料想得到我等利用他的地道,只是一心戒严着这府衙的外围,将手下壮士皆排布在了院子的前后之门和大寨临街的各处院落之中,此时,落得府内空空,竟没有多少防备。只是,这样虽然给时迁搜查和装车方便不少,但要想突破黄家外层重重包围和埋伏,这却是徒添了不少麻烦。
史进正在为时迁等人着急之时,跟随而来的左右轻声来到史进侧旁,打了个全部集结完毕的手势,史进回头一,兄弟们各个紧握腰刀,虎虎声威之气,腾腾而起,就在他满意地将头一点,正要打出手势,令兄弟们鱼贯而出通杀到前院之时。史进再一次到了,在院里码着成垛成垛,叠累甚高的草料。史进的心里不由地生出时迁所言的话来,这电光一闪的启发,加上史进心里早已铺好的伎俩,新一轮的好戏便要在史进发号施令后,轰轰烈烈地在森严的黄家霸道地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