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周上课，走上讲台的居然是林慧宁，这让巴克很惊讶，看来那位甘老师也无法忍受这些低素质学员的学习能力，交给自己的学生来代课。

不过也许出于年轻人对新鲜事物的态度，二十出头的学生姑娘上起课来明显比她的老师更靠谱，大概的就在黑板一角拉出一个教学大纲，说之后一两个月内，都由她来按照这个大纲进行培训，不再是填鸭式的概念灌输，而是标准的空间、用光、绿化、家具、色彩、陈设以及装修材料的设计运用，每一周解决一两个部分范畴。

但结束语还是一样：“这样的教学方式时间非常短，只能说让各位了解室内设计是怎么回事，具体的学习和深造只能靠自己或者参与更高层次的培训。”说到这里倒是对坐在后面的巴克多看了两眼。

巴克没有因为认识林慧宁就有多余的反应，更不会在课堂上做自己的，专心致志的听小老师讲课，只是上午完课之后才跟林慧宁一起并肩出去，林慧宁不避讳：“甘姐有活儿，叫我* 顶顶，我这教学计划也是参考你那底子搞的，不然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着手呢。”

林慧宁属于那种看起来就很有书卷气的姑娘，线绒长衫很洒脱的搭配牛仔裤，双手把一叠教案和专业书抱在胸前，十足的学生样，巴克很感谢：“你这……不耽搁你学习么？”

林慧宁笑：“我是研究生，我们这个专业一门课持续一二十周，教授导师布置了课题，剩下就是自己完成，时间是自己掌控的。”

巴克真心羡慕学生的悠闲生活：“玩得好，学得好，那才是真的好。”

林慧宁很青春的把头发拨到耳后，顺便理一下红边框眼镜：“你也不错，心态好，够踏实，这点倒是比我们学生成熟多了。”

巴克礼尚往来：“都是在你们的指导下学习。”

的确是，巴克没什么倨傲的架子，外表也不属于帅得没朋友的类型，美术学院的男女生都容易跟这种人打交道，更主要是学业工作上都没利益矛盾，所以看他每天坐那认真翻译，还能帮帮忙指点，顺手翻看一下翻译稿指出他有什么专业上错误理解，搞电脑设计的一帮人也能耐着性子给他说怎么操作软件了。

要是巴克能有更多时间下午跟这些人混迹打打球，晚上喝喝酒，估计就能混得更熟了。

只可惜巴克的时间非常紧迫。

这种紧迫甚至不是他自己刻意要追求的，上午上上课，中午翻译学习，下午到工地，似乎事情就这样按部就班的充实起来，原本比较模糊的生活轨迹也愈发清晰，因为程子鱼显然跟丁跃搭成了什么协议：“通江的这个项目有八九成的把握了，国庆节之后我们就过去做实地勘测，做出一份初步设计方案来，如果成功拿下，剩下施工你多半就是我在现场的项目管理，这些日子你多通盘的看着工地现场是怎么做的。”

按照国家规范，这种项目应该是设计、施工、监理和物业方几方共同协作的，但国内的事情总是会被找到变通的方式，程子鱼也对这些细节驾轻就熟，他自己手里就有不同的设计、施工和监理公司，甚至还能勾搭上招标公司，一条龙下来也就是他自己单独面对业主。

他对这种擦边球的做法很理所当然：“国家的想法当然是好的，希望招投标决定最好最划算的方案，设计者监督施工方完成意图，监理管理安全和成本，业主对得起这些专业机构的支出，但实际运作，总会被神奇的国人走样，每个环节都说不上公平公正，大家都没什么被法律法规约束的自觉性，这点你要记牢了，这些规范遵守与否是你的事情，查不查或者是否追究是上面主管部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