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朋友值得交,季若亚。
玮琪闭上双眼,她是真心说这句话的,却没有想过这句话的代价。她不能跟他为朋友同时又维持李维奇的身分。这代价太高了,但她也不能说他们仍是形同水火,至于介于中间倒也不可能。跟若亚在一起,她的情绪总是极端,时而恨他,时而——她咽口气——时而又认为自己——
够了!她知道该怎么办了。这点子是若亚给她的。他曾提过要带她顺道去控望莉莎,玮琪原无意如此,但如今她会坚持要到丹佛,然后利用丹佛这种大都市把若亚甩掉,另外再找个向导,这样她就安全了。
这正是她想要的,她狠狠地告诉自己。摆脱若亚——
有树枝断裂声。
她一怔,警戒起来。这声音来自营地左方。她紧起耳朵,却没再听见什么。
但她仍拔出槍来,焦急地躺在那儿,不知是否该叫醒若亚。万一她弄错了呢?那么她就陷入自己极力避免的僵局了,但若当真有人来,她的迟疑可能会危及两个人的命。
她别无选择,在黑暗中摸索着,指尖拂过他的肩膀、下颚,想按住他的唇,免得他发出声音来。但她还没摸到他的唇,他已倏地箍住她的手腕。
她一惊,叫了出来,但若亚早已掩住她的嘴。她慌忙指着营地,以便转移他的注意力,不会注意到摸她的脸时的触感。
他松开手,她这才如释重负。若亚无声地爬起来拔出槍。
过了很久。什么事都没有。可是老天,他几乎是整个人压住她!他有没有注意她肌肉比较柔软?她躺在那儿,想告诉自己若亚正忙着警戒,不会注意到她,在暗影中她看不清他的脸,却可以感觉到他的存在。
老天,刚刚她怎么不让他再睡——
这时她才看见一条人影悄悄靠近将熄的营火。她屏气凝神,不管是谁,这人都不安好心眼。他站在马儿的下风处,显然是不想暴露行踪。他在距铺盖约三尺处停步,玮琪这才在月光下看见他手中拿着的东西。
不,是两只手拿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