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只能苦逼的自己掏腰包,将出诊的诊金支付。
“姑娘,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见主子?”返回房间后,他低声问道,姑娘总不能一直不露面吧?以主子对她的在乎,用不了两三天,势必会前往丞相府,去见她。
“待会儿就回去。”瞒,肯定是瞒不住,但至少,不要让他见到自己那般狼狈的模样。
所有恋爱中的女人都是如此,希望将自己最完美,最美丽的一面,展现给爱人,而她也不例外。
替绣衣房买了件崭新的长裙,换下身上染血的衣裳,上官若愚直到日落时分,才带着夜月,慢吞吞回了二皇子府。
绸缎般的晚霞,将天空点缀得灿烂夺目,还未靠近府宅,在幽静的小道前,上官若愚一眼就看见了静静站在宅院外,一席白衣飘渺的男子,如月光般清冷的气质,与这天上夕阳,形成鲜明的对比。
似冰与火,透着一种矛盾的美感。
“怎么回事?”前一秒,人尚在前方十米开外,下一秒,他竟划破朗空,现身在她身前。
一双黑沉的眸子,死死盯住她额上用白色纱带包扎住的伤口,寡淡的薄唇,用力抿紧,自责、懊恼,种种情绪,在他的眉宇间掠过。
是他的错,若非他,她也不会受伤。
几乎不需要猜测,他也知道,会让她受伤的人,是谁。
“艾玛,其实这伤就是看着严重,一点也不疼。”上官若愚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的笑道,想要安慰他。
“不疼么?”他喃喃道,“可我这里却好疼。”
纤细的手指指着胸口,看似平静的双眸里,暗藏着风暴。
“要不我给你揉揉?”她歪着脑袋,笑得花枝招展,虽然她是伤员,但他的情绪波动却比她更为强烈。
“你是傻子么?”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她,仿佛要把她整个人融入自己的血液里,力道那么重,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身后的夜月识趣的躲藏在暗中,没有上前去打扰他们。
“她不同意,对吗?”他拥着她,轻声问道。
“已经没关系了。”她笑道,没有告诉他,在丞相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更不曾告诉他,她的离开,代表着什么。
她想,或许她有尽义务的责任,但她却自私的没有办法,把沙织当作自己的亲身母亲看待,因为她从未曾有过母亲,也不知道应用什么样的态度去和她相处。
大夫人不肯认她,她依旧会尊重她,会尽到为人子的责任,但她的选择,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手臂缓缓抬起,抚上他的后背,用力回抱他。
两人静静的在府外相拥,漫天的晚霞,沦为了他们的陪衬。
画面美好,岁月静止。
深夜,上官若愚忽然发起高烧,额头上的伤口受到感染,导致高烧不退,南宫无忧在房中守护了她一整夜,替她请大夫,为她煎药,以唇将苦涩的药汁灌入她的口中。
一直到天蒙蒙亮,她身上的温度,才稍微退去,南宫无忧这才松了口气。
“你要不要去歇歇?”同样守护了一夜的上官白,走到床边,看着他疲惫的神色,出声问道。
他一整晚没有合过眼睛,现在脸色好难看!白得像鬼似的。
他摇摇头,双眼黏在她的身上,不肯挪开分毫:“不用,我要等她醒来。”
他想要她在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人,是他。
想要第一时间,确定她的平安。
“好吧。”上官白没有强求,虽然他也很担心娘亲的病情,但他总觉得,还是让这个男人来照顾娘亲比较好。
猫着步伐离开房间,他出了门,打算去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给他准备早餐。
上官玲在守夜中,抗不住瞌睡虫的召唤,这会儿正趴在新房的圆桌上,流着哈喇子,睡得香甜。
上官白穿过长廊,还没到厨房,忽然,他听见了一阵细弱的哭声。
眉头微微一皱,家里除了他们,难道还有其他人吗?
他顺着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那是在茅房外的一处山石后边传出的啜泣声,越靠近,哭声愈发清晰。
“谁在哪儿?”他从山石前窜了出来,却惊讶的发现,蹲在地上痛哭流涕的人竟是红莲!娘亲的贴身丫鬟。
难道她是在为娘亲担心,所以才偷偷藏起来哭吗?
上官白猜测道。
红莲被他的声音惊住,慌忙抬头,脸上挂着斑斑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