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仁收了蠢样儿,一本正经地看向重华。
重华淡淡地道:“她来做什么?让她有事明天再来,或者告诉大司茶、长公主都可以。”
宫人把话传出去不久,只听得外头闹了起来,胡紫芝大声道:“陛下,陛下,臣妾有急事要禀!”
李安仁心里一直都是向着钟唯唯的,见胡紫芝居然不听重华的话,非要闯进来不可,便道:“待奴婢去处理吧。”摩拳擦掌要往外走,誓言非把这胡紫芝给弄个没脸,灰溜溜地滚回去不可。
谁知重华改了主意:“让她进来。”
李安仁只好去把胡紫芝请进来。
胡紫芝倒是没有打扮得花枝招展什么的,反而还有些衣冠不整,神色里带了几分仓惶,进门就朝重华扑过去,噙着眼泪颤声道:“陛下,求您救救臣妾的父亲!”
今天吕府的寿宴,胡紫芝并没有出席,重华这会儿才想起来,好像也没有见到陈留侯,便皱了眉头:“你父亲怎么了?”
胡紫芝颤声道:“臣妾的父亲得了急病,早前以为看看大夫就好了,傍晚时分却突然厉害起来,这会儿大概是很严重了吧,恳请陛下速派太医。”
陈留侯是重臣,如若真的重病不治,那绝不是小事。
重华的脸色难看起来:“这么大的事儿为何没有人禀告朕,偏偏让你知道了?你又为何这时候才来报?”
胡紫芝被他吓得往后缩了缩,却毫不退让:“家父傍晚时分病情加重,请的大夫束手无策,家兄使人入宫向陛下求救,被告知陛下在休息,不许打扰。家兄只好让人给臣妾通消息,让臣妾来寻陛下……但是……”
重华的目光骤然冷凝下来:“但是什么?”
胡紫芝一咬牙,大声说道:“但是臣妾直到现在才收到消息!”她哭了起来:“臣妾的父兄一直忠诚无比……”
重华冷冰冰地叫李安仁进来:“立刻让杨适和周宣去陈留侯府,需要什么药不要吝惜。”
待到李安仁去了,胡紫芝也拼命忍住了哭,无比委屈地道:“陛下,臣妾……”
重华并不叫她起来:“你是想说,有人想要趁机害你的父亲,所以拦着不让人禀告朕,故意拦了给你传递消息的人,是吧?”
胡紫芝哭着说道:“别人兴许是无意,觉得这事儿不大,早一点迟一点没关系,也许还觉着臣妾一家子借机生事,但对于臣妾一家人来说却是了不起的大事!家父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臣妾的家就散了!”
重华淡淡地道:“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胡紫芝还想再说两句什么,对上重华冷漠的表情,终于是什么都没说,擦着眼泪默默退了出去。
重华叫严储进来:“怎么回事?”
严储道:“傍晚时分陛下小憩之时,的确有人想要求见陛下,大司茶见您睡得香甜,就没让打扰您,说让那人稍后再来,并没有说是陈留侯得了重病啊。”
那个人后面没来,钟唯唯也没提过这事儿。
重华揉了揉眉心,吩咐道:“张翼,派人去陈留侯府查探一下,绝不能让陈留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明天,就是他正式昭告天下,将立钟唯唯为后的好日子,若是陈留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那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