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夜时间,月神才终于从自己与王姑娘的对比之中走出来。他转而开始疑惑,难道真如他的红颜钟离雪颜所言,他这样的身体,反而更多了选择?
例如王姑娘,她本是当做男孩儿来养,后来改作女儿身,与别家姑娘并无不同,也无需为绝美容颜胜于女子而苦恼。她若是爱上男儿,便坦坦荡荡地嫁过去,若是爱上女儿……
忽而又想起,沐清所言,王姑娘身边那彩虹侍女,实则与她皆有肌肤之亲!
那样,那样……
那是月神无法想象的事情,可真就在这世上发生。
那么,若是他与澹台君言……
还不待细想,已被现实打破白日梦——而今,澹台君言有公冶明为伴,哪里会与他有什么关系?
便反过来,再去想西岭千秋……
没能想出个头绪来,月神自己便扑棱下一地的不适。实在是,不能想象,与西岭千秋相伴,那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也是注定的机缘,这一日晌午,月神在街上遇见了王垠谂王姑娘。
或者说,是遇见了正在调戏花墨耘的王垠谂。
花墨耘还是天真无邪的少女,被那王垠谂几番作弄尤不自知,反而怜惜她那颈项之上的“伤”。
当时,王垠谂将花墨耘搂在怀里,任由花墨耘用白嫩的手指去摸她的喉结。花墨耘不时叹息“可惜”、“不幸”,王垠谂嘴上时而赞同,时而反过来安慰花墨耘,实则眼底满满的自得。
叫月神看了心烦。
花墨耘不知王垠谂真实身份,月神却已经弄的清清楚楚,他想,我的妹妹,怎容你这样欺骗欺侮?
粗暴地将花墨耘从王垠谂怀里“抓”出来丢在地上,月神训斥花墨耘:“当街与人搂抱拉扯,成何体统?”
哪有那么严重?只是看看漂亮姐姐的伤而已……再说了,搂抱又如何,咱们七公国的民风开放,就连亲近的男女也能当街搂抱,何况两个姑娘……
话在嘴边绕了好几圈,花墨耘终究没敢说出口……
本是软玉暖香在怀,好不惬意,忽然怀中一空,耳边又听见月神训斥的话,王垠谂抬眼去看月神,看他面目,似乎是第一次见,又望见他身后的剑鞘,忽然明白过来。
站直身体,真如女儿一般含羞带怯地见礼:“月神公子。”
若是别家儿郎,早已醉倒在这酥软是声音里,奈何,月神却看透了她的真面目,不为所动。“王姑娘,幸会!”
月神只说了五个字,除去那不带半点儿诚意的幸会二字,便是王姑娘,其中,“姑娘”更是咬牙一般加重了音调。
惊异地看了一眼月神,王垠谂在心里思索,是否月神是那极少数知晓她真实身份的人。
想来想去,倒也能想的通透。月神庄毕竟有着天下第一庄的名头,纵然在苏国并无许多势力,可它所代表的战力与财力,也足以知晓许多家族秘辛。
早前花墨耘自报家门,王垠谂已经知道,她与月神是兄妹。在人家哥哥面前调戏人家妹妹,饶是这位王姑娘有天下第一等厚的面皮,此时也忍不住有些尴尬,她轻咳一声,“我与花妹妹一见如故,倒是仿佛上天与我安排的妹妹一般,我便忍不住,拉着花妹妹多说了几句,还请月神公子不要见怪……”
不要见怪?我恨不得剁了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