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梨觉得自己睡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她睡的有些恍惚,也太过空寂,因为什么都没有梦到。
最后是有冰凉坚硬的东西刺进了自己的身体,她的意识才渐渐的清醒过来。
鼻尖萦绕着陌生的香味,站在她身边的好像是个女人。
而隐隐约约,有吵杂和熟悉的声音传来。
她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儿就像黏在一起一样,怎么也睁不开,身体也用不上一点力气。
她发现自己动弹不得,用不上一点劲。
可是她却不慌不怕,因为她是在三叔的手下晕过去的,更何况……
傅柏都走了,有什么比这个更可怕的事情呢?
她想要苦笑,可是没有扯动嘴角的力气。
然后,屋门就被推开,强烈的震响让她耳朵有些发痛。
虽然睁不开眼睛,她却感觉到一道直勾勾带着隐痛的视线,然后,一片死寂。
厉梨很纳闷这究竟是怎么了。
三叔究竟想要干什么啊?
她在哪里?为什么动不了?
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正在她纳闷的时候,沉重的脚步响起,然后她就落入了温暖的怀抱里。
那熟悉的感觉,让厉梨心尖发颤。
是他回来了。
如果她能动的话,她一定要紧紧的抓住他,不要让他在离开。
这会儿厉梨有些埋怨厉靳南,为什么要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是很快,她就听到了女人温和的声音,说自己是一名葬仪师。
厉梨吓了一大跳,一时没反应过来,吓的要死。
她不会真的死了吧?是三叔搞什么事情出差错了?
现在她动弹不得,却能清晰的感受到身边的一切,难道真的是有灵魂之说吗?
肉体已经死了,灵魂还在这。
她不想死的,傅柏都回来了她才不要死……
厉梨很想哭,可是傅柏的震怒却把她的胡思乱想震的消失尽散了。
还有他手上的温度,她也能那么清晰的感觉到。
厉梨很快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假死的状态。
意识到这一点,她忽然很兴奋。
抱着她颤抖的男人,愤怒悲戚的话,让她更兴奋。
然后她又听到了哥哥的嘲讽声,这让她有些怕,她怕哥哥把傅柏给轰走了。
这会儿她特别想一股脑的坐起来,抱住傅柏,不让走,也不让别人埋怨他。
反正他都已经回来了,其他的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幸好哥哥通情达理,让傅柏单独陪着她。
只是五分钟,厉梨觉得可真是太短了。
窝在男人温暖却发颤的怀里,厉梨觉得自己身上都有了激动的热汗。
这五分钟里,她听到了他深情的呢喃,他说喜欢她,也想娶她。
厉梨心底欢喜,甜蜜蜜的,觉得等她‘活’过来以后一定要谢谢三叔,然后再揪住傅柏的小辫子不放,缠着他娶她。
反正他自己都说了,他愿意的。
然后她又觉得自己的脸上湿漉漉的,厉梨知道是傅柏哭的,因为她哭了。
她很欢喜,可是因为他的泪和悲伤的情绪,让厉梨也有些感伤。
她还是不喜欢他哭,即便是因为他,她还是喜欢他嘴角一直带着温润的笑容,虽然那笑容有的时候是假的。
心中百感交集,可是厉梨却不能做出任何的反应,只能安详又安静的装成一个死人,这让她急的心痒痒。
可是这份心痒很快又消失尽殆了,成了不可置信。
因为他说,他错手杀了她妈妈。
她妈妈啊,好早就没了,连照片也没有,连什么样子她都记不清了。
可是她还是隐隐约约的觉得妈妈的怀抱很温暖,哪有像现在傅博这样,让她热乎的心,一点点的冷了下来,就连怀抱也觉得冷冰冰的。
那她还能嫁给他吗?
厉梨心底揪疼,有些迷茫。
——
当傅柏刚说出心底的秘密的时候,门就被打开了。
厉觉穿着一身休闲装,脸色沉郁的看着他:
“五分钟到了。”
可是傅柏却不愿意起来,依旧坐在窗前,直勾勾的看着厉梨,话却不说了。
“傅柏,把我妹妹放在那,出去。”厉觉再次沉声下令,可是傅柏依旧不为所动。
那垂眸沉默的男人,阳光洒在他的脸上,有什么水痕晃动。
厉觉看到,微微的怔了一下,随而便是嗤笑。
人啊,只有在彻底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后悔。
只不过傅柏,貌似幸运一些。
“傅柏,你让我妹妹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