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都以为是官府通缉要犯,要也配合。
就这样,搜了一下午,查了一下午,眼看着来庙会的人纷纷离去,天黑时山上只剩一座孤零零的寺庙,可依然没有盘查到任何有关夜颜的消息。
小羿从外面回来,听闻夜颜失踪的消息后就找来寺庙。
在山脚下看到了一直不肯下令撤人的自家王爷,他激动的上前,许是赶得急,说话都带着颤音,“王爷,夜小姐怎会、怎会不见的?”
他就出去躲了两三日而已,谁知道一回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慕凌苍背着人负手而立,没有人能看到他此刻的神色,但能从他颀长挺拔的身躯上感受到巨浪滔天般的怒火,在这漆黑的夜里,犹如四周蛰伏着风暴,随时会将他们所处的地方摧毁成乱岗残地。
侍卫们离他们远远的,谁也不敢近前。就连小羿靠近他之后,都暗中心颤。他从小就在王爷身边长大,哪怕王爷战场杀敌,也没有如此惊人的煞气。
他也没指望王爷此刻能与他说话,只是绷着小脸咬着牙坚定无比的道,“夜小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站在他身前的男人依然没回应,但他听到那指骨节碎裂般的声音传来,在这寒气笼罩的夜里很是刺耳。
“王爷——”
突然,沈秀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慕凌苍纹丝不动,犹如一座冷雕感觉不到身边所有的人和事。
小羿主动迎上去,“沈姨,出何事了?可是找到夜小姐下落了?”
沈秀兰一头汗水,也不知道她用了多大力气跑路,从来都把自己打理得干净整洁的她,此刻头发蓬松凌乱,两鬓的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脸颊上,她都顾不得捋一下。
对小羿摇了摇头,她急匆匆的跑到慕凌苍身后,喘着粗气将手中的东西呈上,“王爷,奴婢在整理寝居时发现夜小姐留下的书信和这串腕珠。”
一直都没动过的男人猛然转身,冰冷的眸子盯着她手中的东西,冷冽的寒气更如风刀霜剑从他身骨中射出。
下一瞬,书信已到他手中。
月光下,寥寥几字映入他砭人肌骨的眸子中,小羿都感觉头皮发麻,可他也想知道信中到底写了什么,正打算硬着头皮上前询问,突然见自家王爷将信纸攥在手心里,紧接而来的是充满暴戾之气的低吼声——
“夜颜,你胆敢吃干抹净就跑,待本王抓到你非撕了你不可!”
…
此刻,在枯井中藏了一下午的某人猛打冷战,不停的搓着手臂望天。
奇怪,这里都没风,怎么突然这么冷?
搓着鸡皮疙瘩的她将视线收回,重新盯着身前一直晕迷不醒的男人。
她也是盲目跳到这口枯井里躲避,可跳下来以后她才惊奇的发现,枯井下面这一块木板只是一个迷惑人眼球的东西。
木板下竟然有个深坑……
而深坑里居然躺着一个男人!
她是真被吓了好大一跳,以为他死尸被埋藏在此。可这个晕迷的男人突然呓语一声,又狠狠吓她一次,最终她才发现这人并没有死,只是陷入了晕迷中。
就她现在的处境,她哪敢呼救啊。
而且,她看这个男人衣裳完好,身上也干净,不像是被人迫害的样子。这个深坑刚好容下他修长的身子,就似专为他挖的,反倒像是有人特意将他安放在此的。
她不敢出声,也没有去碰他,只是缩在角落里,借头顶的木板把自己隐藏起来。
她也知道现在还不能出去,慕凌苍知道她在这里失踪,一定会大肆搜查的。就好比现在,她都能听到侍卫踱步奔跑的声音,说得也是有关寻找她的话。
这一次,真是托这个陌生男子的福,要不是有人故意在枯井中制造了障眼法,她怕是根本就摆脱不了魂殿的人。
只是,不知道那些找她的人何时能离开,也不知道慕凌苍有没有看到她留的书信,一直窝在这口枯井底下,还跟一个半死不活的人在一起,她心里也是发怵的。
万一这人死了,她可是说不清楚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枯井外面总算没有人走动了。她绷紧了好几个时辰的心,总算能正常的跳动了。
她试着起身动了动,然后去掀头顶的木板,可突然发现,井口里她至少四五米远,压根就没法出去。
就在她又替出不去揪心时,突然又听到脚步声朝井口边来,吓得赶紧又缩回角落。
而这次,来人并不是在院中走动搜查,而是直接跳入了惊吓。
听着木板上的声音,夜颜差点破喉尖叫。
躲了一下午,难道真的躲不下去了吗?
就在她捂着嘴且满头冷汗时,来人掀开木板跳了进来——
“啊!”
惊呼的不是她,而是来人。
夜颜缩成一团眼都不敢睁,已经做好被逮回去的准备。
结果突然又听到来人惊讶无比的声音,“阿弥陀佛,女施主,你为何在此?”
她愣了一下,随即睁开眼。头顶的木板已经被井口边的人弄上去,月光竖直洒下,照着来人的光头和僧袍,她顿时拍着胸口狠狠松了一口气。
真是心脏病都快吓出来了。
而来到井下的僧人又询问道,“女施主,你为何在此?”
夜颜‘嘿嘿’笑了一声,“不好意思,我迷路了。”
“迷路?”僧人望了望头顶,又看了看井下四周,显得很是不解。
“小师傅,你能救我上去吗?”
…
禅房里——
原本躺在枯井下的男子此刻已经被年轻僧人抱到房里地铺上。
夜颜也被带出了枯井。
正在询问她来由的老者就是今天帮人解签文的老和尚,那年轻僧人喊他方丈。
“女施主,你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方丈胖胖的,长得很慈祥,但他没有立刻放她走,而是让她到屋中说话。
“他不是我弄成那样的。”夜颜以为他是要追究自己的责任,赶紧向他解释起来,“我跳到井下时,他已经躺在那里了。”
“阿弥陀佛,女施主误会老衲的意思了。”方丈合掌念了声佛号。扭头看向地铺上的男子,突然摇头叹了口气,“这位男施主是负伤而来,与女施主并无关系。”
“哦。”夜颜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见年轻僧人正在给那男子喂水,而那男子丝毫没有转醒的迹象,她也是好奇,多问了一句,“大师,那人怎么一直晕迷着?他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
谁知方丈又常常的叹了口气,还向她解释起来,“这位男施主已经晕迷两天了,我们也不知他来自哪里,要如何救他。”他一边解释着,一边从袖中摸出一块玉佩,突然面带恳求的对夜颜道,“女施主,你可大发慈悲帮这位施主?”
夜颜黑线,“帮、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