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过去,厉梨还是没有醒,日渐消瘦。
傅柏和厉林的情绪激动,拎着穆斯年的衣领质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厉觉脸色沉重的站在一旁,在他们就要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上去解救了穆斯年。
待走廊上只剩下他们三个人的时候,厉觉看向那两个眼底猩红的男人,哑然开口:
“她很难醒过来。”
“你在胡说什么?!”
“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呲目,看向厉觉。
厉觉脸色很不好看,“你们要接受事实。”
傅柏高大的身子看起来萧条,眼底布满血丝,不肯相信。
而厉林已经愤怒的要去找医生质问,却被厉觉拦了下来。
他叹息:
“爸,他们也没有办法。”
“我不信!这里的医生都是庸医!”厉林面目呲裂。
而傅柏从震惊中回神,也沉着脸色想去找医生。
厉觉难过的同时又有一些无力感,他脸色讳莫如深,声音也有些冷:“你们现在这样能有什么用?事情是因为你们而起,你们压根没有资格愤怒,更没资格去指责别人!”
傅柏的脚步一怔,阴郁的视线看向厉林。
而厉林也几乎是同时看向傅柏。
四目相对,里面火药味浓烈,随时都有打起来的架势。
厉觉站在他们中间挡着,觉得脑仁痛。
厉林朝着傅柏吼:“傅柏你就是梨梨的灾星!伤了她的心又害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不会放过你!”
“是你阻挠我们!”傅柏猩红着眼睛上前,“你是害了梨梨的主谋!”
“你他妈的放……”
“行了!”厉觉提高了声音阻断了两个人的争吵,脸色沉沉的:“事情已经成了这样,你们再争吵也没有意义,还是商量下梨梨怎么办。”
两个争吵的面红耳赤的男人心有不甘,可是却又相继沉默。
——
“当然有几率醒,但是时间越久能醒的几率越小。”穆斯年推了推金丝框眼睛,手中的ipad一转放到三个男人的面前,“这是我给梨梨设计的治疗方案,关于医学上的内容放心交给我,对于你们来说最重要的是这点……听觉刺激可以使病人的中枢神经兴
奋,所以你们要经常说些她喜欢听的事情。”
厉林闭了闭眼睛,颤抖的起身,有些跌撞的朝着外面走去。
厉觉不放心,跟了上去。
只剩下傅柏和穆斯年两个人。
看着对面那面色痛苦的男人,穆斯年心情沉重,起身走到他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丫头一直想嫁给你,愿望还没实现呢,怎么可能舍得睡一辈子。”
这句话刚落下,傅柏就喉间就发出了沉闷的哽咽,踉跄起身。
——
傅柏下巴下青色的胡渣冒出来了许多。
他失魂落魄,脚步虚浮着朝厉梨的病房走去。
刚到门口的时候,厉林满目悲戚的走了出来,在看到傅柏的时候便带上了痛恨。
厉林愤恨的想要说什么,可是厉觉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声音沉沉:
“爸,为了梨梨,只能让他留在这。”
厉梨现在最希望陪着她的人一定是傅柏。
——
除了傅柏他们,厉靳南一家也经常来。
厉觉看到顾盼和厉靳南又恢复成从前那如胶似漆的模样,心底苦涩的同时又舒了一口气。
虽然他得不到,可是她欢快就好。
很快他就接到了紧急任务,走了。
而时光荏苒,一个月过去,厉梨还是没有醒过来。
陪着她的两个男人同她一般,越加憔悴。
而厉林憔悴的同时,心情复杂。因为当他想要和厉梨说那些美好的事情的时候,他发现他几乎没有陪厉梨走过她的天真童年,而当他从部队回来想要亲近自己的女儿的时候,她已经到了叛逆的年纪,十几岁的小姑娘满怀心事却不肯
跟他说。
他在自己的回忆里面翻找,却又哑然。
看着那憔悴却深情的傅柏抓着自己的女儿的手,满满倾诉着那些他不知道的事情,他心情微妙。
这个男人比他还要了解自己的女儿。
这样的日复一日,他心底的某些坚持忽然就渐渐的变了。
又是一个月,厉林那向来健壮的身子竟然有些佝偻。
他走到床前,看着那正在温柔给厉梨擦脸的男人,沙哑着嗓子开口:
“要是厉梨能醒来,我就不会再反对你们。”
傅柏的手微微一顿,不动声色的和那皙白的小手十指相扣。
他抬眸看向那脸色悲戚的男人,憔悴的脸庞上却是写满了坚定:“即便她一直是这样,我也要她做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