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周应秋班房。
周应秋刚刚调任刑部尚书不过两天,还在熟悉政务。
何琦图正在给他汇报,道:“大人,人抓回来了,您看要怎么处置?”
周正被何琦图抓了回来,但怎么处置也是个问题。
虽说不在乎周正是监察御史,但要说随便杀剐,他们不是锦衣卫,还做不到,凡是总要有个由头。
周应秋神色淡漠,随手翻着公文,道:“你栽个罪名,送他们上路吧,越快越好。”
何琦图没有见周正时候的冷脸,看着周应秋,犹豫着道:“大人,周征云的父亲,可在信王府。”
周应秋眉头一皱,旋即道:“按律办事。”
何琦图看着周应秋一会儿,道:“是大人。”
何琦图已经点的十分清楚,周清荔现在算是信王的人,那是未来皇帝的人。
这要是动了,被未来的皇帝记恨,后果可不是一般。
周应秋见何琦图走了,若无其事的继续翻着公文。
“大人,出事了。”何琦图刚走,一个员外郎进来,神色急急慌慌的道。
周应秋头也不抬,淡淡道:“什么事情?”
这个员外郎走近一点,低声道:“有人来投去年的漕运亏空案。”
去年周应秋虽然是吏部尚书,却也知道这件事,漕运本该上缴的税银是二十万两,结果不但没有上缴,还亏损了三十万,需要朝廷补贴。
国库是什么情况,一年税收不过三百万,这一来一去就是五十万,朝野颇为震动。
朝廷轮番调查,最后查到是一个八品小吏身上,二十万两银子被他在赌场输了,亏空的那三十万,则被他挥霍,一分没有追回来。
这个小吏被判了斩立决,这个案子就算结束了。
但朝野都心知肚明,这个小吏不过是替罪羊,案子远没有那么简单,却不能深究。
周应秋知道这个案子,也知道这个案子背后是谁——崔呈秀。
听着员外郎的话,周应秋思索了一阵,道:“他有说什么吗?”
员外郎道:“他知道不少,说出了几个人名,还说有一本账簿,上面有很多大人物的名字。”
周应秋神色微沉,道:“人在哪里,带我去。”
员外郎答应一声,带着周应秋来到一处偏房。
周应秋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中年人,一脸威严的冷声道:“你可知构陷朝廷重臣是什么罪名?抄家灭族!”
中年人跪在地上,浑身一颤,脸上比哭还难看,道:“大人,小人说的句句属实,不敢欺瞒。”
周应秋看着他,目光闪烁一阵,道:“你说的账簿在哪里?”
中年人道:“小人在漕运衙门就是负责记账的,原本有两本,被人取走了一本,就剩下一本,藏在家中的地窖里。”
周应秋双眸厉色,道:“是什么人?”
中年人瑟瑟发抖,道:“不知道,他们只是要我今天来投案,否则就杀了我。”
“你来投案,也是杀头的罪,你不知道吗?”那员外郎立时喝道。
中年人颤抖的越发剧烈,道:“知道知道。”
周应秋看着中年人,知道他的话不尽其实,很显然有人在背后操弄。
周应秋没有再问,站了片刻,转身出了偏房。
何琦图已经知道消息,匆匆赶过来,低声道:“大人,怎么回事?”
周应秋望着刑部外,冷笑一声,道:“估计是有人等不及,想要尽快赶我们走。”
何琦图顿时明白了,可能跟朝廷里的党争有关,他不敢多言。
周应秋望着外面,久久不言,脸上尽皆是嘲弄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