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源赖光,在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教导我,妖怪都是邪恶的,是我们人类的敌人,对待妖怪,就要拿出最强硬的姿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八岁的时候父亲在一场与妖怪的交战中去世,因为我是父亲唯一的子嗣,所以继承了父亲的衣钵,成为了源氏家主,但因为年岁尚小,不放心的族老便任命几名长辈协助我处理族中事务,只是,正是族老的这一任命,引来了无数的贪婪。
权势这种东西,真的是很让人欲罢不能的存在,一旦沾染上,就真的是再也放不下。长时间身处高位发号施令,看着身旁人露出的那种畏惧的目光,那种所有一切都在自己掌控之中的感觉,真的是很美好,在这种感觉的驱使下,有人动起了歪心思。
如果,如果源赖光他死掉了,那么整个家族,会不会就是我的呢?
这个念头就如同一颗种子一样,一旦种下去,就会逐渐生根发芽,最后长成参天大树,再也无法移开。
我早就知晓那些长辈的心思,他们被这权利迷失了双眼,他们不甘心头上有一个我始终压制着他们,只要有我在,他们就永远是我的下属,始终就会矮我一截,这种感觉折磨的他们是昼夜不安,不甘心这么屈居人下,不甘心在我成年后将家族重新交还回来,所以,从小到大,我所经历的刺杀,早已成了家常便饭。
在一次刺杀后,我侥幸逃脱,但也受了重伤,坠落山坡,在昏迷前的那一刻,我看见了一个少年跑了过来,耳边似乎还有他的惊呼声。
真好听的声音啊,这是我这十年的人生中,听到的最好的声音。
再一次的醒来,便看到那个少年趴在自己的身边小憩,看样子是累坏了,身上的伤已经被仔细的包扎好,很不错的手法,这个少年做的很漂亮。
大概是确定暂时无碍后,我便可以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少年,他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蓝紫色的长发扎成马尾,很是清秀的脸庞搭配着这个发型看起来有一点可爱。
“真的是很可爱啊。”我回忆着和他第一次见面的场景,那个熟睡的少年,悄悄地进入了自己的心扉,成为了心中最温暖的一个存在。
在少年的照顾下,我很快就康复了,经过这一次和死神的擦肩而过,我彻底的意识到如果不把家族攥在手里,这种事情,迟早还会再来一次,到那时,不会再侥幸有第二个笨蛋去把你捡回去进行治疗了。
是的,在源赖光看来那个将他救回去的人就是一个笨蛋,看到一个身受重伤的陌生人不问缘由的进行救治,迟早会引来大祸,尤其是那个一脸没有城府的样子,恐怕就是那种被人卖了还会帮忙数钱的人了,真的是愚蠢!
养好伤后我便离开了那个地方,在一个清晨偷偷留下了书信离开了,我知道这么做可能会伤到他的心,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家族里有不少人在虎视眈眈盯着这个位子,如果暴露了他,很有可能会给他带来灾难。既然这个笨蛋救了自己,那么就没有必要把这些麻烦带给他。
大概是真的乌鸦嘴,我没有想到他真的遭到了大祸,那群老不死的查到了他,等到我得知消息赶过去后,所留下的,只有一摊血迹。
那个时候的我站在那摊血迹的前面整整三天,那个时候的我在想些什么呢?是在埋怨自己的弱小没有保护好那个傻子的信息害他惨死吗?还是在埋怨自己的无能为力吗?连一个家族都无法掌控好,他这个家主,当的还真是窝囊啊。
这一次的事情过后,我终于知道了,什么话都是空话,只有实力才是真正的话语。
就这么地过去了三年,我成功的将那群人全都赶了下去,将源氏大半都握在了手上,剩下的是我故意留给他们,我要让他们眉头都提心吊胆的活着,让他们知道活着的每一天都是我的恩赐,让他们如同蝼蚁一般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看着我是如何将源氏带到怎样的地步。
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便是化为了妖怪,和大江山那群没有一点教养混在一起,都变得这么地粗俗,真的是不和我的审美。
因为是刚诞生没多久的妖怪,实力不够,所以,我很容易的就把他给捕获了。我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话,只是,我没有想到,我所等来的只有那一句:“你是谁?”
他,忘了我了,他居然忘了我,他怎么可以忘了我!
一怒之下的我将他的有关大江山的所有记忆全部抹去,让他如同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懵懂,那副半人半妖的样子真的是很难看,所以,我将佩戴了十多年的太刀拿了出来,将他的灵魂抽出放置在一旁,那失去了灵魂的空壳被我丢进了铸剑炉,和太刀一起融入进去,最终,诞生了三把太刀,作为本体的太刀和两把伴生太刀,本体的刀我取名为鬼切,希望他在苏醒后可以成为我斩杀鬼怪的利刃,至于另外两把,就取名髭切和膝丸吧。
我将他的灵魂与鬼切融合,放置在早已画好的灵阵上面,静养了一个多月后,拿到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刚诞生的他如同婴儿一样,他抬起头,一脸懵懂的问我:“你是谁?这里是哪里?还有,我,是谁?”
这才是我所熟悉的人,不,是我的刀,我的所有物,我捏着他的下巴,将早已准备好的剧本缓缓说出:“我是你的主人,源氏之主源赖光,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