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帝随同宁王适时走进屋,与话里映衬的是,元庆帝脸上依旧带着冷色。
秦沅汐紧绷的面颊透着疲惫,闻言只是低声道,“祖母要罚就罚好了,只要祖母高兴,能同姨祖母为百姓继续谋福,孙女一命也值得。”
“你倒也是个舍得得了。”
元庆帝淡应了一声,也不知哪里找来一叠早已发黄皱巴不成样子的信纸,随手丢到孙女脚边。
不过微微一瞟,秦沅汐目光顿时被吸引了去。
那信纸……该是她清楚每一个字的所在。
曾经那多少黑夜白日里,她俯首在这纸上疲累到流泪。
那每一笔一划都记载的是她半个月的心血,记载了她与祖母的往事,以及她从来不曾对人提及过的一切。
这些饱含思念、罪责与忏悔的物件,本该是在两年前的那天随着祖母入了陵寝里去。
那是她送给祖母唯一的陪葬品。
秦沅汐颤抖着手试图去确认,是在摊开第一张纸的时候就笃定了一切。
“祖……祖母,”
她抬起头惊异呢喃着,突然是泪水蒙了干涸的眸子,直挺再次跪下。
“祖母……祖母怎么会……”
元庆帝注视着孙女的目光,已是充满了慈爱,“你写的这些东西倒是有心了。”
“你怀疑也罢,信也罢,当初……祖母是被人从坟里挖出来的,然后逆天之举,被人续了一命。”
秦沅汐惊骇莫名,心中仅存的疑惑与谨慎却是早已荡然无存。
“祖母,汐儿知错,汐儿不该顶撞祖母,求祖母责罚。”
倒是元庆帝早是没有了起先的严厉,“这不必了,你知道就好,起来吧,难得相见,我们祖孙三人好好谈谈也好。”
秦沅汐心中欢喜,连忙撑着身子上前,也不管其它,无比娴熟的搬来了椅子坐好。
事情到了如今,祖孙融洽,对心中的诸多疑问,她还是开始刨根问底了。
“祖母,”秦沅汐擦拭了眼角的湿润,急切探求,“汐儿还是不敢信,究竟是何方神圣有起死回生之术,当初,祖母分明……”
“这事情说来你也不懂,不过救了祖母的人你倒是见到肯定惊讶,那人也是在昨天解了你的毒,等会你可以见见,其中的详细让她给你说明就好。”
“是嘛……那汐儿倒是真想见见了。”
秦沅汐眼巴巴盼着,对这番说辞并不满意。
“现在,祖母想先跟你聊聊你以前做的那些事。”
“唔?”
自然而然,她是很快想起自己进屋祖母挑明的那些。
本着自觉惭愧和紧张,她干脆装傻充愣,“汐儿以前做了什么?这两年汐儿中了毒,什么也不记得……”
“什么都不记得?不见得吧。”元庆帝一副笑眯眯的面孔,“两年前你送给我入陵的那些信纸上怕是早写了清楚。”
听到这里,心底慌乱不已的秦沅汐紧张的同时竟是有了大松一口气的感觉。
这话,分明是祖母看了自己袋子愧疚的信才知道做的那些错事才对?
起先惊惶下,她是以为祖母手下的天卫一直都对自己了如指掌的。
那可不得了,她所做不知道多么恶劣,严重损害在祖母面前的乖孙女形象。
当年祖母过世,她在伤心过度下虽然是没有藏掖了,可说起来是将自己摆在正义这边的。
信中,对自己美化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