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颊上沾了灰尘，被剑气划伤，擦伤，还有额头血液干裂的伤口，也许是跌倒了，所以一身衣服满是泥水，她狼狈到极点！她头发上满是冰花，单衣也被撕破了，那双纤细的手指通红，高高的肿起，僵硬的放在身子两侧。

“到哪去了？”男人冷声问道。

飞烟一怔，随即连忙回身，将地上散落的果子捡起，一脸不在意的笑道：“我怕你醒来饿着，我去找了点吃的，山上本来没有多少东西，加上气温过低，我只是找到了几个野果，你就勉强吃一点吧。”

说着，她将红通通的果子递到他眼前，看着她闪烁光芒的大眼睛，他别扭的扭过头去：“拿走，我不吃。”

“不吃？那怎么可以？你昨天大病一场，好不容易清醒一定会很饿的。”说完，将果子又递到他面前,笑道：“好了，你快些吃吧，不然待会儿可没你的份了！”

淡淡的瞥她一眼，再看她通红肿起的双手，男子沉声问：“手怎么回事？”

飞烟微僵，笑着撒谎：“没事！每年冬天，只要一下雪我的手就会冻的红肿，这没啥。”

每年冬天？呵，除了南山山峰，帝都落阳城常年四季如春，即使再冷，百年来也不曾下过雪，他怎么不知道刚满十七岁的她，何曾见过雪？

返身坐在一块石头上，男子挑高眉梢，冷睨一眼满地潮湿、化掉的冰水，他的眉心微微皱起。想到昨夜迷糊中的景象，他隐约猜出是什么原因，男子心中激起波澜，有点不是滋味。

见他没反应，她将红透的果子交给了他，自己却捡起地上青涩的果子，咬了下去。

果子酸涩的滋味，让她酸的呲牙咧嘴。看着她给自己红透的果子，自己却吃青涩的，他心里微微悸动，压下不该有的怜惜与疼痛，男子猛的站起身来，圆溜溜的果子滚了一地。

飞烟微惊，喃喃的问道：“你怎么了？”

男子径直的向洞外走去，完全没有理会飞烟。

他脾气来的莫名其妙，飞烟有些摸不到头脑，她连忙追了上去，抓住了他的衣袖：“喂，你到哪去？”

“滚开。”男子戾声说。

飞烟却紧揪着不放，慌张道：“你身上还有伤，你要到哪去？”

她害怕他会将自己丢下，她也害怕他的身体不能支撑下去！

“别再跟着我了，这里很危险，快些下山吧！”然后，男人狠狠甩开她的手，转头向外走去。

飞烟不听，连忙跟了上去，男子停下脚步，回身、上前一把扼住飞烟的喉咙，怒道：“你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吗？让你不要再跟着，如果你执意如此，我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你。”

“你不会。”不顾生命危险，飞烟笃定道：“你不会伤害我的。”

男子冷诮一笑：“你怎么那么有把握？”

“如果你想杀我，在被我撞见你吸人血肉的时候，你就会杀了我，再有人追杀的时候，你就不会拼尽力气救我，而是放任他们杀了我。”

他至今也想不通，在那一刻，他为何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如若气息被压制，他和她便必死无疑，然而，看到她受到的伤害的那一刻，他却不顾危险，强硬冲破压制在丹田的内力，他知道，只要一个不小心，轻则可能重伤，重则便是死亡。

男子收紧手劲，冷笑：“不杀你，是因为我怕弄脏自己的手，你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这个世界上，没有我舍不得杀的人。”

他这句话不知是威胁她还是说服自己！

飞烟苦苦一笑：“我知道！从我亲眼看到你吸食人血的时候，我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你不敢动的人。”

男子脸色阴沉，虎口一松，飞烟便跌到在地。

他转头向洞外走去，背影单薄、肃杀。

“下山吧。”

说着，他向山顶的方向走去。

他让她下山，为什么他要上山？他难道不知道，昨日追杀他们的人，有可能还在山上搜寻着他们？飞烟来不及想什么，连忙爬起，追了上去：“你现在还有重伤在身，不能擅自行动，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见他径直的走着，完全没有搭理自己，飞烟一路小跑，拐到他前面，伸开手臂，挡住他的去路。

“你不能上山，昨天那伙人指不定还在山上候着，你不能去送死。”

看着挡在身前、身材娇小的她，男人压根没把她放在眼里，冷哼一声。就是因为知道那群人不会善罢甘休，他才要上山，那群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轻松的越过飞烟，他径直的走着，沉声道：“那群人想要我的命，你还是趁早离开吧。”

飞烟僵怔的站在原地，一脸颓败。她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改变他的决定，只是……他受了伤，这样去、不是送死吗？仰头看着破晓的天空，飞烟苦苦一笑，扬高声调、问道。

“如果你真的想去，可不可以带我一起？我不会给你添麻烦，只是想守在你身边。”

男子步伐僵怔。

飞烟苦笑，一字一句的问道。

“君慕然，行还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