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惠贞想起方济士说过的那句话——“心中无色,则眼中无色。”再一想,刘大锅头说的有理,要是留下残疾,后悔莫及,她点了点头。
刘大锅头立即叫许铁柱过来。
许铁柱说,要把左袖脱去,露了肩膀来,用烧着的酒擦拭肩关节,然后趁热摸好后一下就能接住。
王惠贞听说要这样,心里又犹豫了一下,可想了想,还是点了头。
王惠贞走到旁边一大石头后面,用右手困难地解开衣扣,把左胳膊露出来,再横向把衣服拉过来,严密地包裹好自己的身体,这才走到熊熊的篝火旁坐下。
这时,许铁柱已经把半碗白酒点燃了,他看着火光中这条洁白的玉臂和王惠贞扭向另一边的脸,犹豫了一下,才伸手轻轻捏抚那个浑圆的而柔软的肩头。
许铁柱按住她肩头的这一瞬间,王惠贞浑身一颤,她低下头紧咬牙关,在心中默默地念着能背诵的经文。
许铁柱摸清关节脱位的情况后,他吹灭了碗中蓝色的火焰,伸手抓了一把滚烫的酒液抹在这肩头上,轻轻揉了揉,然后一手按住肩头,一手握住王惠贞的手,转了转,用力一拉一送,只听王惠贞轻轻地叫了一声。
许铁柱放开王惠贞的手说:“好了,你轻轻抬抬试试。”
王惠贞轻轻抬了抬左胳膊,虽然还有一点痛,可能够抬起来了,显然关节已经复位了。
“好!铁柱真有一手。”一旁的同伴纷纷叫好。
“谢谢你,铁柱哥。”她对许铁柱说。
“不谢不谢,只要弄好了就好”许铁柱搓着手笑道,然后端起那半碗还没燃完的酒,一口干了。
王惠贞又走到那大石头后面穿衣服,这时她左胳膊已经能自主活动了,这许铁柱还真有两下子。
黑暗中,她这时才突然感觉自己脸在发烫,自从自己发体(少女发育)以来,这是第一次让一个男子握住自己的手,捏揉自己的肩。
那种异性的手与自己皮肤接触的感觉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的感觉,似乎是在平静的心绪的水面,突然落进一块石头,心房被震动之后,仍有涟漪在扩散。
她穿好衣服,再次摸了摸脸,脸还在发烫,她知道,其实这脸早就发烫了,只是刚才在篝火旁没有感觉到。现在肩膀已经好多了,衣服也穿好了,可她觉得那只手似乎还在肩头。
罪过罪过,怎么还在想这事呢?她一下拉住自己脱缰的思绪的野马,在心中默念着经文,走回到篝火旁。
赶在冬至前,马帮终于完成了这趟任务回到了金谷坝,冬季不能再出去,各人牵着各人的马回去。
王惠贞带着自家的三头骡子两匹马和装着钱的包袱凯旋,云彩一抱抱住她,高兴得直跳,云贤上来抱住她的大腿就不放。
云忠向她报告说豆腐生意很好,母亲的身体也很好。
云诚云贤刚放寒假,他们把成绩单给大姐看,王惠贞看着他们优异的成绩,欣慰地流下了热泪。
一家人非常高兴,母亲做了一桌子好吃的。
吃饭时,云彩说:“姐,刘叶贞出事了,她要捞油锅呢。”
“什么?捞油锅?”王惠贞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