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熹嫔犯了大罪,比如谋害龙嗣,且证据确凿。
否则贸然动手只不过是白费力气。
故而尼楚贺当初并未深究下去。
当然,此刻提起此事依旧没什么用处,尼楚贺要说的是后面的话。
“熹嫔身边有一宫女,名唤荔枝,是熹嫔的心腹宫女,昨夜是她守夜,隐约听到一些话,害怕之下便告诉了臣妾。”
听到此,雍正紧皱的眉头骤然松了开来,神色恢复了平静,目光沉沉落在他脸上。
尼楚贺淡淡一笑,“此事涉及臣妾,无论如何,臣妾都不能坐视不管,故而求皇上做主。
作证的宫女就在门外,臣妾一早让人看守了起来。”
雍正神色寡淡,“把人带进来吧。”
尼楚贺这才吩咐竹雯把人带了进来,正是那叫荔枝的宫女。
一见皇上,荔枝噗通跪了下去,抖若筛糠,“皇、参见皇上。”
雍正目光深邃冰冷,落在眼前的宫女身上,“把你听到的都说出来。”
听了这饱含威严的声音,荔枝哪里敢隐瞒?当下竹筒倒豆子般全说了出来。
都是昨夜熹嫔害怕之下喊出来的话。
荔枝守夜,一字不差地听到了。
她本无意说的,却被贵妃身边的人抓了过来,害怕之下丝毫不敢隐瞒,便主动说了。
她听到那些话时浑身无法动弹,也无法发出声音,更确信了熹嫔看到的是真的,心中更添惶恐,此刻为保命,故而说的格外肯定。
雍正越听脸色越冷,面上渐渐结了一层冰霜,目光冷的刺骨。
原是熹嫔命身边的太监将染了天花的宫女推入湖中,再将宫女沾了血的金簪丢在岸上,令路过的六阿哥身边的乳母捡到。
而宫女染上天花并非偶然,是熹嫔使了手段。
之后的事便知道了。
六阿哥染了天花,事情查到了与宫女有过来往的纯郡王身上。
只如此的话,不足以令当时的齐嫔为儿子脱罪。
但不知熹嫔与齐嫔说了什么,齐嫔便主动把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想来是熹嫔抓了齐嫔什么把柄。
骤然被降为答应,落差太大,齐嫔自然受不了,但还不至于寻死。
据荔枝所言,熹嫔亲口说出收买齐嫔身边之人,造成令齐嫔“自尽”的假象。
尼楚贺之所以认为齐嫔并非自尽,是她了解齐嫔。
齐嫔还要靠儿子享福,即便儿子暂时不与她亲近,到底母子连心,血缘是斩不断的。
齐嫔那样贪恋权势之人如何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性命?
故而尼楚贺猜到了齐嫔是为人所害。
一个被降为答应的人,别人想要将其不动声色地除掉简直是太容易了。
尼楚贺吩咐荔枝退下去,抬眼看向眼前的雍正。
雍正摩挲着茶盏边缘,不动声色地问,“你是何时发现的?”
尼楚贺哂笑,“不瞒皇上,臣妾事先安插了人在熹嫔那儿,得到了消息便审问了荔枝。皇上别误会,臣妾可没有用私刑,是那丫头胆小自个儿说了出来。
皇上也知道,臣妾与熹嫔早有恩怨,臣妾防着她是应该的,这才安插了人在那儿,可没别的意思。
只要她不作妖,臣妾本不会为难她,可她千不该万不该动臣妾的弘晏。皇上说过会为臣妾做主,现在臣妾求皇上开恩,将熹嫔交给臣妾处置。”
她一点也没隐瞒,面对雍正,隐瞒和欺骗是最要不得的,唯有坦诚和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