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伸进牛仔裤后面的口袋,掏出一个扁平的皮夹,流畅地打开它。当他把手探进去时,一种不可思议的表情掠过他的脸庞。他把皮夹颠倒过来,用力摇晃两下,但是什么也没有掉出来。
“哇,你能相信吗?似乎有人扒了我的钱。”他呵呵笑。“看来你的新帽子得等一等,我的女孩。”
妮娜的笑声变得几近歇斯底里,很快的,他们便笑一堆。她猛然煞住,并狐疑的盯着他。他对于被扒似乎不怎么生气,他或许是她愈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不过现在,她无法相信他所讲的任何一句话。无疑的,他只是个偷渡者,身无分文。而她竟跟他讲话,跟他一起大笑,仿佛他是——看在上帝的份上——她的邻居什么的!她几乎可以听见莎迪姑奶奶会怎样数落她。
她看着他把一副巨大的黑色马鞍甩到肩上,并注意到马鞍上的银色装饰品。那马鞍看起来很昂贵,不过,一个乘船航行的人为何要带着马鞍呢?搞不好那是他偷来的,她想,除非,当然,他带着一匹马旅行。
这个房间又热又挤,她的前额开始冒汗,而这位迷人男子的靠近——虽然他可能是个贼——更是使她心跳加速。她把手伸进她的手提袋去拿手帕,在紧张中,她无法立刻摸到那方蕾丝手帕,也许她把它放到别的地方……她的呼吸陡地卡在喉咙里。随着渐增的恐惧,她狂乱地搜索她的手提袋,然后她颓然放下双手,闭上眼睛。
“我的钱包,”她呛到似的说:“它不见了!”
金色的脑袋向前,望进她的手提袋。
“唔,看来我们两个都被扒了。”他再度呵呵笑。“来吧,我的女孩,我们要向海关报失窃案。我会帮你的,这是我至少能做的。我是指,你的软帽和一切。”
妮娜的眼眶开始蓄满泪水,不过她克制住哭泣的冲动。她任他提起她的旅行皮箱,领她走向海关的办公室——起初有点不情愿,但是后来,她完全向她的窘境投降。
也许她不该让一个陌生人接管她的事情,她谨慎思索。毕竟,一个英俊迷人的男子,也可能跟看起来丑陋、邪恶的人一样是个罪犯。然而奇怪的是,他并未给她任何威胁感。她还能怎么办?她别无选择。于是,她边讶异他扛着一堆重物,步履还能如此敏捷,边跟着他越过拥挤的房间。
海关的官员盯着窃案报告上妮娜的名字,抓抓他的黑头发,转向一座竖在他的办公桌后,靠墙而立被隔几个格子的架柜。“妮娜·柯尔……妮娜·柯尔。我相信这里有一封你的信。”他翻阅一叠纸件。“啊,有了。”他把一封信递给她。
谁会写信给她呢?妮娜纳闷。啊,这可能是文司洛太太留给她的某种指示!这种想法令她精神为之一振。她匆匆把信塞进她的手提袋,跟着那扛着马鞍的大个儿踏出办公室,回到拥挤的房间。